编者按：8月16日晚9点，视频直播系列《EqualOcean出海全球化会客厅》第八期隆重上线EqualOcean视频号，收获了数千播放与点赞。园区董事长胡海受邀作为本期对话嘉宾。
EqualOcean：EqualOcean的朋友们好，欢迎来到EqualOcean出海全球化会客厅。我们今天邀请到的是北美华富山工业园的董事长胡海先生，欢迎！作为出海方向的观察者，我们留意到今年开年以来，各行业企业走出去的氛围愈发浓厚了。除了过去在出海方向备受关注的互联网、游戏、社交等，今年以来比较明显的一个趋势是智能硬件、新能源汽车、工业机器人等相关领域也在加快出海的步伐。出海企业的目的地也发生了一些比较明显的转向，以中东和拉美为代表的新兴市场更加受到企业的关注。作为一个制造大国，与制造相关的产业一直是我国 GDP 与外贸的支柱。在国内产业转型升级的大背景下，制造企业不仅在向外寻求市场，同时也在海外通过寻找本地伙伴、输出产能等形式配置资源。胡总见证了很多制造企业在墨西哥成功建厂。今天我们想和您聊一聊制造企业出海的大趋势，以及过程当中涉及到的成本、挑战和收益。接下来的时间先请胡总为我们介绍一下北美华富山工业园。胡海：线上的朋友，大家好，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园区。北美华富山工业园是由中国投资人在墨西哥投资建设、开发运营的一个以制造业为主要定位的境外工业园区，（形态）有些类似于国内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园区坐落在墨西哥北部的新莱昂州，位于州首府蒙特雷市的北郊，占地面积约13000亩（约合8.67平方公里）。园区引进的主要是面向北美市场的中国制造企业。EqualOcean：能否详细介绍下工业园选址背后的考量？胡海：中国企业家其实对墨西哥并不是很了解，借这个机会我也给大家介绍一下。墨西哥是一个工业化国家，蒙特雷市在墨西哥被称为“工业首都”，该区域的制造业集聚程度、发展水平、工业基础是比较高的，尤其是外向型制造业。蒙特雷市靠近美国，离美国德克萨斯州大概有200公里，其所在的新莱昂州和美国德克萨斯州有一条共同的边界。工业园选址在新莱昂州蒙特雷市，主要是考虑到美国传统上是中国制造企业最大的出口市场。随着中美贸易摩擦愈演愈烈，很多制造企业需要将产品原产地或制造环节布局到中国之外的国家。而蒙特雷市与美国交界，与美国的物流运输也非常便利。此外，该州国际化程度较高，政府相对比较高效廉洁，对外商比较友好，也吸引了大量外商投资。蒙特雷及其周边地区是墨西哥国内规模较大的都市圈之一，高校和科研院所的资源相对比较丰富，高素质的技术和管理人才比较充足，能够有力地支撑工业园的运营。EqualOcean：谢谢胡总的介绍。您刚刚也提到国内企业过去对墨西哥缺少了解，地理距离又非常遥远，华富山工业园在前期筹建过程中遇到了哪些困难？胡海：像刚才您提到的，确实我们对墨西哥及其市场环境比较陌生，文化的差异也比较大，不像东南亚，离得近且华人多。我们在墨西哥建设工业园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工业配套基础设施：各类设施都需要开发商自己来建设，且政府审批和设施建设的周期都比较长。在国内开发工业园区，一般会有政府全程参与投资、征地、配套设施建设、运营等各个环节，但墨西哥政府并不参与，都靠开发商自己争取，这个事情是比较有挑战性的。EqualOcean：我们了解到华富山工业园是中资企业与当地比较有实力的家族合作建立的，我们比较好奇双方是如何达成合作的？胡海：这个故事还是比较有意思的。我们在当地的合作伙伴、也是工业园的股东—SANTOS家族—在蒙特雷市乃至墨西哥都有比较高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家族曾出过新莱昂州的州长，对于当地的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都有比较前瞻的视野。SANTOS家族有一块土地，在2013年左右就考虑吸引中国投资开发成工业园区。我们最初和SANTOS家族接触、来墨西哥考察的时候，当地有美国人、日本人、韩国人开发的工业园区或投资的产业，但很少有中国企业的身影。可以想见，七八年前中国企业对在北美这么大地理和文化跨度的区域开展投资还没什么经验。但SANTOS家族敏锐地意识到，中国企业取代欧美日韩进行全球产业布局的浪潮很快就会到来，所以他们到中国和我们接触。正好我们的中资股东在开发海外工业园区方面经验丰富，双方一拍即合，随即建立了合作。在园区的开发和运营过程中，SANTOS家族主要负责和本地政府和公共事务的沟通、协调，在推动配套基础设施的资质审批和获取方面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因为工业地产这种大型项目和社会各个层面、乃至联邦政府和州政府的政策都有密切联系，本地合作伙伴在维系公共关系方面有重要的助益。胡海：整个园区是分阶段开发的，目前已完成3平方公里左右，已有30多家企业陆续入驻，代表性行业有汽车及零部件，家电，和家居。家电巨头海信在园区开发了一个海信北美白色家电产业园，将一些运费昂贵的冰箱、洗衣机、厨电等产品放在墨西哥制造，降低运费的同时还可以提升交货的及时性和稳定性。再举个例子。今年上半年特斯拉宣布计划在蒙特雷市兴建第五座海外工厂，且预估规模非常大，随即不少中国的汽车零部件企业踊跃跟随特斯拉到墨西哥来建厂。我们园区也落户了几家特斯拉供应商，包括做中控屏的蓝思科技、做热交换器的银轮股份、做充电模组的安洁科技等。提到家居行业，很多国内的朋友也知道，近些年美国针对中国企业设置的相关贸易壁垒比较严重，所以国内不少家居企业，如圣奥家具、敏华控股等，选择在墨西哥设厂。EqualOcean：是否可以将企业诉求总结为三类？一是优化成本结构，二是规避贸易壁垒，三是投资于增长潜力较高的电动车、新能源等产业。胡海：我再补充一下。目前到墨西哥投资建厂的中国企业，一类是在国内成长壮大为细分行业的龙头企业，全球化资源配置、国际化运营的能力和需求也相应地提升。另一类是寻求规避美国对中国企业施加的惩罚性关税和其他形式的贸易壁垒，需要在墨西哥设厂以获得原产地身份。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三国在上世纪90年代就签订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按照协定，商品在三国间的流动是免关税的。在“Made In China”的商品被美国加征百分之七八十甚至百分之百关税的情况下，中国企业要想继续正常在美国市场销售，在墨西哥设厂并获取零关税待遇算是一个一次性的解决方案。还有你刚才提到了新能源汽车，不管是美国的领军企业还是拉美的跟随企业，相关市场的前景都非常大。去年美国出台了一项《通胀削减法案》，规定符合特定条件（在美、墨、加三国生产）的新能源汽车可以享受每台车7500美元的补贴，这也是特斯拉和全球汽车巨头纷纷在墨西哥设厂生产新能源汽车的原因。EqualOcean：园区主要为入驻企业提供哪些服务？胡海：园区以制造相关的服务为主，制造企业可以在基础设施配套齐全的工业用地上建设厂房。同时园区提供仓储物流、商业生活设施等，堪称一个配套完善的“工业小镇”。我们的计划是将13000亩地开发为工业区、生活区和商业服务区，吸引周边的工人家庭以园区为中心集聚。另外我们还给一部分想以轻资产运营模式试水的企业提供已建成的标准厂房，可以租赁拎包入住，快速启动的同时有效控制风险。我们园区有不少企业是从租赁厂房开始，经过一两年的适应后再去置地建厂，扩大规模。此外，园区里还设置了一些保税仓库、原材料和零部件的集采中心、以及展厅，帮助企业尽快实现本地化，低成本、高效率地开展当地的生产活动。园区也聚集了一批提供报关、物流、法务、税务等相关服务的机构，便利于企业的经营。EqualOcean：企业一般是把哪些环节迁到墨西哥？近几年业界常常讨论产能外迁，这会不会带来国内制造业的流失？胡海：就我们的观察而言，目前这些出海企业迁出的生产环节与其在国内的生产环节是高度互补、承上启下的，而不是把国内的基础连根拔起、搬出中国。保留在国内的一般是企业总部和研发环节，这个研发包括产品设计、模具、工艺设计等，另外主要原材料的采购和核心零部件半成品的制造环节通常还是放在国内。中国的产业链在低成本的同时可以做到高效率和快速反应，这是全球的产业生态都没法相比的。迁移到海外的通常是后道的加工、组装。部分本地供应商能够配套的零部件会从当地采购，经过最后的装配、调试、仓储环节后，根据订单要求配送，（和国内）是前后呼应的一个过程。进入北美自由贸易区要符合原产地政策才能享受“零关税”待遇，有一定的本地化率要求，从国内发成品、只在当地贴标肯定是政策不允许的，也是不可持续的。蒙特雷市离美国这么近，相对来说政策法规和企业经营的规范要求都还是比较高的。我觉得不需要过于担忧国内产业的空心化。在国际社会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下，如果我们不去践行“China Plus One”，企业不走出去、固守国内仅有的生产基地，可能会逐渐失去国际订单。这些订单可能不是流向别的国家，而流向全球布局的中国企业。现在的情况是，谁先出海，谁就能先获取订单、逐渐形成优势。所以制造业的出海全球化是一个趋势，“不出去”可能连生存的机会都没有，“出来”还有机会带动国内母公司的发展和制造规模的扩大。EqualOcean：谢谢胡总，您刚分享的内容和我们的观察类似。目前来看，一些附加值比较高、科技属性比较强的环节还是需要保留在国内，珠三角、长三角等产业集群的全球优势还是十分显著的。胡海：刚才也说到，咱们制造业企业不宜再以“产品到当地过一遍水”的心态出海。海外多个国家在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后，开始逐渐对本地化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EqualOcean：您说的没错，不光是墨西哥，东南亚多国政府也出台了相关政策，对于原材料的来源、本地员工雇佣等环节都提出了相关要求。企业既然花费了成本和时间出海，就应该充分地发掘当地市场的价值，以求实现更合理的资源配置。请选择一个案例，详细讲讲你们和制造企业的合作流程。胡海：这里以国内某家具龙头企业为例。2020年疫情爆发初期，许多国内的企业担心海外形势严峻不敢出来。但该企业决断力很强，逆势而上，在3月份派出团队来我们园区筹备建厂事宜。用了大概不到半年时间就完成了厂房装修、设备安装、工人的招聘和培训，中国国内的原材料和半成品也运输就位，进入试生产阶段。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受困于全球疫情，国内生产和跨国物流都无法正常推进，从亚洲到美国的海运价格一度波动超过十倍，港口装卸也受到很大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该企业凭借墨西哥工厂实现了直接交货，整个行业的竞争态势就发生了根本的改变。比方说，原来可能有三家同类型的中国企业分享美国市场，但先出来的企业在疫情期间几乎包揽了美国订单，实现了200%至300%的增长，工厂全力运转也难以满足需求。所以该企业在首期建厂后的半年内持续扩产，厂房面积增加了一倍，工人人数从300人增加到2000人。产能扩张带来了其市占率的提升，等竞争对手在疫情过后才反应过来时，海外订单的分配比例已经难以扭转了。类似的例子很多。还有一家广东企业，一直是沃尔玛、Costco、HomeDepot等美国大型连锁商超的供应商。这家企业在2019年来到墨西哥建厂，过去几年其生产规模一直在扩大，从开始租赁一个3000平方米的厂房到自己置地建厂、后续又不断扩大厂房面积和提升产能，这种扩张速度是十分惊人的。
EqualOcean创始人黄渊普参观北美华富山工业园
EqualOcean：您这个观察跟我们也是不谋而合的，疫情给一些企业创造了逆势增长的环境。在过去的几年间，中国企业对墨西哥的关注程度发生了什么变化？
胡海：我们园区是从2019年开始招商的，部分企业（如海信）当年就在园区投资设厂。疫情爆发初期至2021年，我刚才分享了几个逆势扩张、化危机为机遇的成功案例，但受到跨国人员流动困难等因素的制约，出国投资考察的企业数量相对较少。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投资建厂的大项目，（投资）金额通常在数百万美元以上，需要老板亲自来现场考察拍板。
从2021年下半年起，我们看到了市场回暖的苗头，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表现出海外投资建厂的兴趣，表现在我们接待的企业数量上。到了2022年，这种兴趣就开始开花结果了，这实际上和中美经贸关系持续紧张也有关。在China Plus One的大趋势下，企业在海外布局生产基地、通过多样化布局满足市场需求变得更加紧迫了。前两年还有部分企业家持观望态度，寄希望于两国政策调整和关系回暖。在当下，大家普遍的判断是不能再抱“侥幸心理”了。海外建厂势在必行，再不行动可能就会错过时间窗口、失去机会。2022年至今，我们园区、包括我所在的城市，几乎是一地难求，中国企业争相涌入，“抢（厂）房抢地”。EqualOcean：同意，出海全球化首先是个“一把手工程”，是公司战略层面的工作，其次过去几年给企业家、创业者们的重要启示是一定要有“底线思维”。我们今年接触到的不少新能源企业，还在增长阶段就将产能全球布局提上了日程，也是非常有前瞻性。相比中国制造业出海的另一个热门目的地—东南亚，墨西哥或拉美的独特优势是什么？胡海：东南亚在地理上、文化上和中国比较近，作为中国企业出海的首站，物资运输或人员派遣相对比较容易。更重要的是东南亚有6亿多人口，是全球重要市场之一。企业在东南亚制造商品可以享受东盟自贸区的政策，辐射东盟大市场。另外，早些年企业也“借道”东盟去美国、欧洲，只不过最近几年美国的贸易制裁逐步扩展到东南亚国家，所以有些企业面临生产基地的“二次转移”。就像我刚才提到的，有些行业，比如家具、沙发、床垫，首先是在国内受到贸易制裁，工厂搬到东南亚后，当地的原产地政策执行的比较宽松，又被美国“盯上”。最近两年，有些此前在东南亚国家设厂的企业已经开始向墨西哥进行产能二次转移。墨西哥与美国同属一个关税区，适用一套贸易政策，且墨西哥的外商投资超50%来自美国，因此美国无法对其不同来源的投资区别对待。中国企业在墨西哥设厂可以说是“一步到位”。EqualOcean：企业到墨西哥建厂有哪些挑战？胡海：中国的产业环境是全球最好的，劳动力素质也是全球最高的。到了海外，不管哪个国家，都会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其在劳动力素质和供应链方面与中国的差异。我刚才提到，东南亚各国相对离中国比较近，本地供应链缺失的问题还比较容易解决，但也要面临当地各种能力的不足。最近几年，越南等国的原产地规则也是越来越严格，出海企业在更多转向本地供应链时就会遇到发展瓶颈。这些问题、在墨西哥也有，但是相对于东南亚国家，墨西哥的工业化水平、人均收入更高，十几年前人均GDP就达到了1万美元。尤其是上世纪90年代签署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以来，大量美国工厂寻求降低成本逐步搬迁到墨西哥，为当地打下了良好的工业基础，培训了大批成熟劳动力。另外，现在中国各领域的龙头企业出海建厂，也带动了大量在国内的供应链企业出海。像我们刚才提到的几个龙头企业，他们每年在国内要开几次供应商大会，号召上下游企业一起布局海外。所以海外的产业环境，尤其是中资企业的配套环境也越来越好，大家抱团出海，在海外逐步形成了中国制造的高地。EqualOcean：结合您刚才提到的墨西哥优势，该国的金融体系在新兴市场中也是现代化程度较高的。企业出海墨西哥，看似是地理空间上的“舍近求远”，但综合考量下来其实是价值上的“舍远求近”。胡海：补充一点，即便是美国不提“去中国化”，它现在提的“近岸外包”也是为了规避风险，提高对供应链的控制，希望商品的主要供应国越近越好，最可行和最近的地方就是墨西哥了。这也是墨西哥这几年特别热门的原因。EqualOcean：对，而且墨西哥在光伏等清洁能源产业上有先天的禀赋，所以现在光伏行业也都非常关注墨西哥。胡海：新能源、光伏企业最近来考察得很多，很可能迎来下一波的投资浪潮。EqualOcean：制造企业到海外去要大量雇佣当地工人，墨西哥的公众层面对于中国企业的观感如何？胡海：中国企业在墨西哥的投资刚刚起步，当地的民众和商业社会刚开始接触中国企业，所以可以说是没有“负资产”。相反，外商投资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非常受欢迎的，为当地创造就业、税收和出口，在墨西哥也同样。当地的政府、社区、民众、工人等对中国投资都非常友好，可能中小商户会有些担心中国商品涌入带来的价格竞争。但整个制造业板块，目前相比国内竞争激烈的生态环境，这边还是好多了，目前墨西哥是中国企业出海的蓝海市场。EqualOcean：哪些中国品牌在墨西哥知名度较高？胡海：美的深耕墨西哥近二十年，在当地的知名度非常高，海信的家电产品也是遍布各商场。最近一两年中国汽车在墨西哥的销量快速增长，已经占据了本地销量的15%以上，像名爵、比亚迪、奇瑞、吉利等品牌在街上都能看得到，长安、江淮也树立起了中国品牌的高端形象。EqualOcean：现在不少企业不止到墨西哥建厂，也非常关注拉美地区快速增长的消费市场。园区是否会为他们提供本地资源链接相关的服务？胡海：我们在墨西哥深耕八年，对本地的市场环境是非常熟悉的，也有本地资源。围绕本地建厂，我们还为企业免费对接供应商、经销商、法律、税务、工会等本地资源或服务。我们也非常愿意分享这些资源，为其他有需求的出海企业提供支持。EqualOcean：园区未来规划重点引进哪些行业？胡海：首先还是聚焦在刚才我提到的几个核心产业，汽车产业链是最大的市场空间，占墨西哥制造业超过20%的份额，当地的供应链成熟度也较高，能够匹配中国企业的本地发展需求。尤其是新能源汽车，当地的支持政策和中国相关企业的出海积极性都是利好因素。另外，我们也在筹备一些高新技术领域。目前我们正在园区内规划建设创新孵化园，模式是从美国硅谷、达拉斯、休斯顿等几个科技创新的高地，引进最有潜力的前沿技术成果，在墨西哥进行产业化和大规模生产后，再反向输入北美、拉美市场。同时，结合中国企业在北美市场线上销售的趋势和需求，我们正在打造覆盖北美的物流供应链。以墨西哥园区为区域总库，在美中、美东、美西设立分库和“最后一公里”派送体系，帮助电商企业打通北美的物流通道。这是我们接下来的几个主要方向。EqualOcean：电商物流是一个很有前景的发展方向。胡海：墨西哥是一个1.3亿人口的大市场，电商发展潜力非常大。另外，墨西哥和美国交界，物流仓储的成本和美国相比低很多，且从墨西哥向美国发货只需一两个小时、至多一两天，是完全可接受的一个周期。所以在墨西哥建立辐射美墨的保税仓，这是一个非常让人感兴趣的市场机遇，也是我们正在关注和采取行动的领域。EqualOcean：最后请给出海的制造企业一些建议。胡海：这几年来，我们看到园区内外的中国企业在墨西哥落地生根、成长壮大，也经历了很多曲折和坎坷，走了弯路，交了学费。但不管怎么说，经验也好，教训也好，归纳起来，中国企业走向海外，尤其是初出茅庐的出海企业可能要注意几个方面：首先是要充分的调研论证，搜集充分的信息。中国政府也有很多的政策指导，商务部网站就提供多个国别的投资环境报告，还有一些像EqualOcean这样的出海智库，都是非常重要的。第二点就是我刚才提到有一些专业服务，尤其是本地化的专业服务，一定要重视起来。有些中国企业对于专业的咨询服务认识的可能还不到位。胡海：哈哈，对了，企业感觉钱花在这方面好像扔到水里去了。其实不管是法律、税务的服务，甚至是刚才说到的工会、人力方面的很多“陷阱”，一定需要依靠专业服务去规避风险，而不是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再一个就是派出去的团队很重要，团队的领头人很重要，这可能是海外项目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这方面要擦亮眼睛，选好人。EqualOcean：谢谢胡总，我觉得最后提到的一个点特别重要。墨西哥，可能对于我们来说是最近才开始关注的一个出海目的地，但是我们一定不要把它当成一个“蛮荒之地”。它是美国非常重要的伙伴，人均GDP也比较高，工业基础设施、商业法律体系、各方面的合规要求我们都要高度重视起来，避免以后造成更大的麻烦。今天非常感谢胡总给我们立体真实地展现了墨西哥的制造业环境，希望对朋友们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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